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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一十三回 卫照临部署战事 王嬷嬷怜惜小姐（第1页）

多么美好的秋日，也是马肥粮丰之时，更是迎接寒风和飞雪到来之际。弱落水和辽水的上游的水位逐渐下降，有些地方已见河床。卫照临明显感觉到战争的气息。果然，从边部各镇传来军情都显示，北部室韦、东北部勿吉和东部高句丽在弱落水和辽水一带有明显异动。卫照临估计这些部落这两年风调雨顺、水草丰美、兵强马壮，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，弯刀又亮起来了，又可以耀武扬威、驰骋千里了。

卫照临、陈庆之等人不是没想过联合一些部落，如北部的室韦，打击其他部落，如勿吉，但最后一想不行，这等于按下葫芦浮起瓢，尾大不掉，到头来还是不能彻底解决问题，最后的结果还是刀兵相见，战场上见真章。卫照临不想有松散的联盟，她想要巩固可靠、充满活力的新东北。如果和这些部落形成联盟，你就不能干涉他们的政务，牧民农民还是奴隶，首领还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，卫照临不想与这些权贵为伍。

九月中下旬的宁省已是寒意四起，冰雪渐近。卫照临召集所有将领在徒河城召开战前部署会。没想到杨大眼、贺拔岳、斛律光几人把各自的夫人张小花、吴春燕和荣秋月都带来了。原来这几个女人听闻卫照临怀孕了，死活都要来看看。顿时徒河城政府后院活跃起来，戏台搭起，家长里短、柴米油盐、御夫育子、闺房秘事、欢声笑语，无所不谈。

战前部署会的主题只有一个，那就是准备打战。陈庆之命令杨大眼第二军卢龙口及白狼城驻军不动，其余军队接防土城，斛律光第一军移驻双水城，两军主要防止室韦南下；贺拔岳第三军暂驻双水城不动，战争开始后东进高句丽后转攻勿吉；高昂第四军进驻武历逻（今辽宁省新民市西北）；达奚武第六军进驻险渎县（今辽宁省鞍山市台安县）；卫为和第五军、耿忠两山营进驻黄泥川；申豹青州护卫队进驻四岛；韦孝宽第一水军在辽水入海口及历抹口集结；第二水军在黄泥川待命。宁省进入战备状态。

战前工作在紧张准备着，卫照临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，异常忙碌。王嬷嬷看着小姐怀孕还如此辛苦，心中甚是怜惜，不忍低叹道：“小姐，你现在是双身子，可不能太辛苦了。事情忙不完，你得多休息。”

陈庆之他们也已经多次劝卫照临别太忙了，有一帮大哥大姐在，事情不会出大的差错。卫照临也确实进一步放权了，现在只管大政方针，可在这个节骨眼上，又如何叫她放心。这次她的战略目标就是先铲除高句丽和勿吉，然后夺取室韦，取得整个东北的控制权。卫照临在等着一场凌厉的暴风雨。

卫照临回身看了眼王嬷嬷，淡淡一笑，温言道：“嬷嬷，你放心，我知道自己的身子情况，不会伤害自己和孩子。我现在是劳逸结合，才是最佳。”

王嬷嬷恨铁不成钢，深色揶揄道：“你呀，就是道理多。想当年，你母亲怀你和世子时，真是痛苦不堪。你母亲刚有孕时，反应特别大，吃什么吐什么。但为了腹中的胎儿，将军夫人硬着头皮，吃完还吐，吐完还吃。直到五个多月情况才好转。老奴估计就是世子在夫人腹中乱搅，不得安生。夫人生小姐和世子时，差点把小姐给忘了，夫人和小姐的命差点都没了。那个王稳婆也是个次货，还说自己经验老道，亲手接生过上千个婴儿，她就是瞎吹。现在小姐都要成母亲了，将军和夫人在天之灵可以得到安慰了。小姐，你可得注意呀。”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。

可以讲，卫照临对这世的父母一点印象没有，六岁时就去世了，不说原主脑子不灵光，就是全须全尾的卫为和也不一定记得。今日听王嬷嬷这么一讲，卫照临想起了一件事，也许可以寻找当年父亲及伯伯被杀的隐情了，现在她有这个手段和能力，但这也不是一朝一日能做到的。在大周无法得到真相，那么在突厥呢？

卫照临见状，连忙安慰道：“嬷嬷，说过多少次了，不要自称老奴了，我就是你的女儿；也不要伤怀了，别坏了身子，我还指望你老人家给我带孩子呢。我相信父母都希望儿女过得好。”

老人喜欢怀旧，王嬷嬷擦干眼泪，望着远方，像是喃喃自语道：“是这个理，人要向前看。老奴自称惯了，改不了口了。我自会注意身子，拼着这把老骨头，也要把你的孩子照顾好。那时，小姐刚生下来，好小呀，像只小兔子。身体也一直不好，应该是在胎中落下的病根，营养都被世子给吃了。好在你就一路颤颤巍巍长大了，个儿还不矮。尤其在那皇家湖里落水之后，小姐病全好了。老天有眼，现在还这么有能耐，真是想不到，世事无常呀。老奴心慰呀，高兴。”

卫照临赶紧手扶嬷嬷，故作悻悻道：“嬷嬷，想开就好，你可不要在为和面前说那样的话，以为你偏心呢。”

王嬷嬷斜了一眼小姐，轻笑道：“小姐，老奴虽年龄大了，但脑子还没糊涂。老奴知道，我只在你跟前说，我心里就是为小姐憋屈。世子先前不懂事，现在也成家立业，生儿育女了，稳重多了，也是个好的。”

卫照临趁热打铁，爽朗笑道：“都是好的，白檀、白苏、历大哥都是好样的。”

王嬷嬷点点头，神色变柔，略微沉吟道：“看到你们现在有家有业，老奴就放心了，都是好样的。现在只想着把小姐照顾好。不过，小姐的夫君……”

卫照临一听，赶紧打断，急忙装似眉开眼笑道：“嬷嬷，他叫李邦，应该是个朝廷官员。他也是忙，到处巡查，不然也不会多次相遇。”

王嬷嬷没有被小姐的笑脸迷惑住，正色道：“小姐心中有数就行，老奴也不问了。也不知道姑爷知不知道你怀上了。你的能耐，男人都比不过，没男人也照样过得好。”

卫照临连忙狗腿笑道：“是这个理。”现在李邦不吃香了。

正所谓：人间繁华无穷地，亲情自是最深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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