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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他听着这个人终于开口叫他的名字，记忆里少年魔鬼的清冽嗓音，被柔软如浅沙轻雾的声音覆盖，口吻却仿佛还和过去一模一样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容晦抬手，抚住跳动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颈动脉，凝注这双眼睛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跪在宋汝瓷面前，靠得太近，绣有暗纹的昂贵领带垂落到苍白轻蜷的手指间，可能是绸面太凉了，那些手指受惊似的微微颤了下，悄然收回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容晦克制住把它们强行纠葛在一起的冲动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心跳剧烈，无法挪开视线，但更试图接近的距离被轻轻拦住，容晦低头，看着覆在自己胸口的手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白皙颈侧的电子光痕又开始流转，湛蓝也再一次被碎裂似的星雾光尘覆盖，他眼前的人影像是又变回了无生气的瓷偶，受看不见的线牵引动作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宋汝瓷拦住他的动作，用那种标准的、仿佛设定好的语气说：“对不起，我没有被要求提供这类服务……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容晦险些把后槽牙咬碎：“江、歧、渡！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哈哈。”轨道监控的扬声器里，适时传出该死的商人事不关己的声音，“他很贵的，容晦，要买他的人多得是，你要亲他，就不是这个价格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容晦恨不得现在上去捅死江歧渡，他顾不上别的，捂住宋汝瓷的耳朵，不让宋汝瓷听见这些乱七八糟：“我不乱来，你把你对他的控制解开——我结了账，他现在是我的！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好吧，好吧。”江歧渡慢悠悠回答，“不过恕我直言，他大概也不想让你亲，你知道的，虞妄有洁癖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江歧渡还是个偷了东西、险些被打死的小贼时，被虞妄带回山庄前，先被剥光衣服，洗涮了不知道多少遍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在虞妄身边的一年，低贱卑微的灰皮老鼠不被允许未经允许的肢体接触、不被允许碰虞妄的东西，甚至连贪婪肮脏的眼神都不准黏在虞妄身上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今非昔比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江歧渡故意戳容晦的痛处：“容影帝演过多少吻戏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容晦现在看起来是真的像要杀人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江歧渡没继续刺激他，扬声器适时恢复轻微底噪，然后寂静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套房监控在夜间关闭、白天正常开启，拍卖行掌舵人对贵宾客人的“热心打扰”虽然可恶到该死，但并不违规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通常不会有人到了天亮还在这里逗留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容晦慢慢松开咬出血沫的牙关，平了平气息，低头，看被自己捂着耳朵、依旧静静坐着的宋汝瓷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宋汝瓷没有反抗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在明晃晃的伤害前妥协和原谅，好像这个人已经无数次这么做，于是习惯成自然，已经能不做任何抵抗地向后让步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温柔的眼睛垂落，被睫毛遮住，看不清瞳色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……大概是容晦胸口起伏得太过剧烈，喘息太粗重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宋汝瓷被他吵醒，睫毛簌簌颤了颤，仰起头，那一抹雾蓝渐渐转为清晰，映出他狼狈的影子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柔和的雾蓝色里慢慢渗出秉性里的温柔。宋汝瓷抬手，半环着他虚抱了下，宽容温厚、却又异常遥远的安抚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很好。”宋汝瓷温声说，“别担心，我明白你的话了，我们出去吗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容晦抬头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蓝眼睛朝他笑了笑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容晦张了张口，没能再说出更多的话，只是沉默着点了头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抱起宋汝瓷离开套房，刷下天价贡献点解锁活动范围的同时，也一并购买了足量的顶级新鲜空气，里面据说有负氧离子，对身体很好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十分钟后，容晦办完了手续，带着宋汝瓷离开拍卖行，驱车前往剧组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宋汝瓷一路都在从窗户向外看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车买宽了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们坐的有点远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容晦打开一罐空气递给他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这个世界的环境状况已经很恶劣，几乎没有什么自然环境可言，人造树、人造草坪、人造的矢车菊花坛装饰，完美又有种诡异的僵硬虚假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少数还能看到真正动物和植物的地方，都是些保留地，归属于私人所有，或者居住、或者收费开放，比如容晦打算带宋汝瓷去的候鸟岛屿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再比如那个曾经属于虞妄的山庄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有湖，有流水，有包围山庄的森林，融化的雪水在山石间自由奔流飞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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